○赵楚娟
初夏时分,农家小院的使君子便牵藤挂蔓,沿墙而生。碧绿的枝叶簇拥着一片繁花,花色从素白到淡紫直至绯红,层层叠叠,欢欢喜喜地缀满了枝头。
脚酸粿
使君子在中医上是一味良药,是著名的治疗蛔虫的中药材。四月春夏交接,空气闷热潮湿,苍蝇蚊虫生长繁殖,是各种肠道疾病高发时期。使君子叶有消积、健脾的功效。陆丰碣石镇的主妇们就用鲜嫩的叶子剁碎,与面粉、黑糖、水一起搅拌,做成传统美食,俗称“脚酸粿”。同时,还把叶子加在芝麻乌豆等茶里,与干炒的炒米做成咸茶。因为乌豆看起来像葫蝇,干炒炒米粒小色焦黄,看起来像蚊子,故家乡戏称为“葫蝇蚊仔茶”。如果吃了“葫蝇蚊仔茶,脚酸粿”以后,就意味着脚不会酸,葫蝇蚊仔亦不来叮咬了。
此外,“葫蝇蚊仔茶,脚酸粿”还有一层含义:以前生活物质匮乏,人心也淳朴。有什么好吃的,邻里之间也会互相分享。农历四月初八是佛诞节。这天,民间有吃结缘豆的习俗,吃结缘豆可以结下善缘、招来好运。家乡人就约定俗成,于四月初八这一天,煮豆仔茶曰“葫蝇蚊子茶”,祈望人口平安,吉祥如意。
四月初八,碣石街内,厝头巷尾的厨房热闹非凡,主妇们都大展身手。将花生,绿豆,小麦洗净,加清水一起在高压锅煮熟;嫩绿的使君子叶洗净,剁碎;芝麻洗净沥干水分,和豆仔一起煮沸,就是一锅美味可口的“葫蝇蚊子茶”。
“脚酸粿”还能咸做,丰俭由人,滋味百搭。我喜欢吃妈妈煎的咸“脚酸粿”。沙虾剪须去尾,鱿鱼丝爆香,与剁碎的使君子叶,面粉,加盐和鸡精调味,一起拌匀待用。平底锅放少许油,将面糊摊均匀、摊薄,中小火煎至边两面熟透,一张张圆润,芳香四溢的“脚酸粿”就煎好了。搭配“葫蝇蚊仔茶”,能补益脾胃,充饥解渴,消暑解毒。
岁月悠然而去,但美好的民俗传统却历久弥香,永远丰富和温暖着生活时光。